正文
在村外山中观望的几人都是胡人打扮,正是追寻到此的鲜卑军。
听到头领问话,那名叫阿尼敦的连连点头道:“邑长,绝不会错,这些汉人太贪心了,他们杀了人,还抢走了我们的马匹,但不知道我们和坐骑之间是有联系的,就算千里之外也能找到它们。”
“很好!”
那邑长一阵咬牙,双目中杀气腾腾,摆手道:“你们两个留在这里监视,其他人马上跟我回去向大人报信。”
几名鲜卑军狠狠地瞪了一眼村庄,转身下山,将藏在山后的马匹牵出来,在月色之下直奔鲜卑大营。
鲜卑的吐谷浑部落原路折返,准备攻取酸枣抢夺魏军的粮草,顺便断了魏军后路,意图报复司马懿。
部落大人郁筑建领兵北上,一路之上满目疮痍,早已被破坏一空,士兵没有吃喝,以野果野菜度日,竟接连出现了逃兵现象。
郁筑建勃然大怒,也不知道这些混蛋逃离队伍能到哪里去,落单之后反而更容易被汉人追杀,恼怒之下,连杀两名佰骑长震慑全军,叫各部相互监视,如果谁的部曲少了人,整支队伍都要受罚,一时间吐谷浑各部人人谨慎,相互提防。
就在昨夜有一部人马逃走三人,那百骑长害怕责罚,竟带着本部人马全部逃走,郁筑建闻报大怒,正准备派人去追杀,未料那逃走的士兵又狼狈逃回,禀告遇到一群汉人将其部落全部杀死。
郁筑建吃了一惊,却也将信将疑,再派兵去查探,未料这一部人马又遭重创,方知逃兵所言非虚,又派出三千人去追赶,结果这三千人铩羽而归,仅逃回不到五百人。
与此同时,另外一部负责去探路寻找粮食的部曲也遭受重创,逃回来的士兵个个带伤,神情惶恐,只说遇到了神仙,这是因为鲜卑军在中原杀戮太多,触怒上天来惩罚他们。
郁筑建气得脸色铁青,他知道这必是有人沿途拦截,这一段时间经常遇到汉人偷袭刺杀,但往往都是一两人送命,像这样成百上千的伤亡,必定是官兵所为。
他本待问清楚敌人到底有多少数量,逃回来的人都说人数极多,不知究竟有多少,既不是魏军旗号,也不是汉军装扮,来历不明。
逃回来的士兵描述那些人数量极多,而且十分强大,兵器精良,甚至铠甲刀枪不入,真如同天兵天将一般,个个争抢说话,越讲越夸张,让郁筑建难辨真假。
听了这些奇怪的禀告,郁筑建一筹莫展,竟不知该从何下手,他却不知那些逃回来的士兵害怕责罚,故意将敌人说得十分强悍。
同时这些人也为了能在同族中保住颜面,谁也不肯说真话,这要是被人知道他们成百上千人是被几十人乃至一人给杀得落花流水,只怕要被他们嘲笑唾骂而死。
就在此时,丘目亮部下的一人来找郁筑建,此人搜寻追踪马匹,那些人抢走了他们的坐骑,就一定能找到下落。
郁筑建大喜,他也知道草原上专门有人以此为生,为各部落寻找丢失的牛羊,他们掌握了特别的本领,这次倒是派上了大用场,马上叫此人前去追查,叮嘱他们不可靠近敌军,只要找到落脚之地便马上回来禀告。
天色已晚,郁筑建啃着半截冷冰冰的兔腿,这已经是吃了两日的食物了,虽然有些无味,但比起马肉还是强多了。
这一路之上士兵吃喝不足,马匹倒是草料充足,那些天地里的庄稼到处都是,随处都可以放牧,山中青草也极多,吃喝管够。
也幸好马匹没有挨饿,如果草料不足,恐怕这些马要倒下更多,马可和人不一样,一旦挨饿马上就会瘦骨嶙峋,脚力大打折扣,甚至还会生病,不像士兵那样能够鼓励或者强制行动,鲜卑军若是没有了坐骑,便如同老虎失去爪牙,任人宰割了。
正当郁筑建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悔恨的时候,丘目亮带着两个人走过来,夏季晚上他们也不用搭建营寨,都是露天点起篝火便就地歇息,等到天亮继续赶路。